顾雄的装置艺术《山》有多层含义。山是道家精神的主要象征之一，在中国哲学和传统山水画中占有重要地位。道家认为山之巅是吸取天之阳气，与星座相对之处。山在中国文化中还代表持之以恒，古代愚公移山的传说曾激励了中国人世世代代奋斗不息。
山对加拿大华人历史也有紧密联系。当年许多华人为淘金漂洋过海，但金山只是南柯梦，等待他们的却是苦工，种族歧视，剥削，甚至死亡。穿越落基山脉的铁路是在华工的亡骨和幸存者的艰辛之上筑成的。尽管如此，这些先驱者来到温哥华，建立了昔日的华埠。
作为移民的后来者，顾雄从这些传统和历史中获得了灵感，但《山》主要表现了他自己在不同文化地域中的经历。展出的照片记载了艺术家在过去二十几年中的重要时刻。在文化大革命期间，顾雄与千千万万的城市青年一样被送到边远山区接受“再教育”。这是他生活中第一次“移民”和重大考验。在山区生活期间顾雄开始了艺术生涯。以速写的形式记下那段岁月的点点滴滴。艺术追求把顾雄带到加拿大落基山脉和纽约的摩天大楼构筑的“山峰”之间，跨文化的移民生涯是又一次重大考验。顾雄从零开始，经历种种艰辛，但他持之以恒，开辟了艺术的新天地。
《山》不仅仅是对个人历史的记录，更是艺术家对移民和跨文化经历的反思。顾雄认为移民生涯是一个认识的过程。俗话说：远处看山，山是山，水是水；走近看山，山不是山，水不是水；远处再看山，山还是山，水还是水。但这最后一阶级的“看山”与第一阶级的“看山”，有很大的不同。在亲身穿越山与水之后，我们才能对山水达到本质性的认识。顾雄以此来比喻自己移民加拿大十年，对社会新文化的认识升值。
李小平
1999
作者简介：奥克拿根学院社会学系主任，约克大学社会系博士。